鲤鱼焙面 <a href=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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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子设豪宴,武臣悉数来。
自徐达以下,军中几十位大将,有淮西旧部,也有渡江以来,归降的武臣,黑压压将星云集,随便一个,都堪称当世熊虎,不可多得的勐将。
朱元章并没有叫来其他人,只有一个张希孟作陪,已经足够了。
毕竟能摆弄这帮家伙的,也就是他们两个。
即便如此,两个人也都是小心翼翼,丝毫不敢马虎大意。
看着婚礼上,一个个都蠢萌蠢萌的,但是狮虎勐兽,不会因为偶尔撒娇,就不吃人了。
怎么处理这些将士,始终都是个难题,历朝历代,莫不如是。
哪怕朱元章,也不能例外。
老朱看了一圈,脸上微微带笑,突然道:“这是开封,大宋的都城,提到了宋朝,你们最先想到什么?谁能说说?”
众人微微低头,默然不语。
很显然,这帮人鼻子都灵着呢,朱元章面临什么难题,大家伙心知肚明。
今天把大家伙都凑在一起,肯定是商量对策,没瞧见吗?就连张相都不陪新娘子,跑来帮忙,不用说,一定是要下刀子。
抗旨我们是万万不敢的,但不说话总还是可以的吧!
朱元章目光扫过,一个个都低下了头,他也只好把眼神放在了张希孟身上。
“先生必定是知道咱想什么吧?”
张希孟道:“主公问起宋朝,又是在开封,还面对着这么多将领,臣除了杯酒释兵权之外,再也想不到其他。”
听到杯酒释兵权几个字,在场诸将无不变色,有几个更是手足无措,额头见汗。什么意思,莫非上位要学赵匡胤不成?
朱元章含笑道:“先生猜对了,那不知道先生还能不能猜猜,咱会不会学赵匡胤?”
“不会!”张希孟很干脆道:“一个人的格局,决定做事的态度和手段……宋主只满足做个结束乱世的中庸之主,限制武将,强干弱枝。对将领的猜忌,是从骨子里的,他其实是把手下将领当成对手在防着。主公雄略,要是也学赵匡胤,我大明如何超越前代,成就盛业?”
朱元章含笑,“先生果然知道咱,杯酒释兵权这种事情,断然不会发生在大明朝,咱说话算数,大家伙无须在意!”
君臣两个在问答中间,否定了杯酒释兵权的问题。
这本是没什么好说的,可怪就怪在为什么要拿出来?
既然没有这回事,提它作甚?
大家伙悬着的心,非但没有落下来,反而疑惑更甚。
果然,接下来老朱的一句话,把众人吓到了。
“咱不搞杯酒释兵权这种把戏,但是咱却是有求大家伙!”
一个求字出口,可是吓坏了在场武臣。
徐达,常遇春,还有其余众人,几乎同时站起,诚惶诚恐。
“上位是君,臣等唯有尊奉旨意行事,请上位下旨就是!”
将领们的顺从老实,让朱元章略感欣慰,但他还是摇头道:“你们先别急,听咱把话说完了。”
老朱看了眼张希孟,“先生,你先给大家伙解释一下吧。”
张希孟点头,用最简单的话语,把需要派遣老兵深入乡村的道理说了一遍。在场诸将,有人感叹唏嘘,有人皱眉思索,有人更是微微摇头……毫无疑问,没有谁愿意放这么多部下离开。
现场又陷入了诡异的安宁之中。
朱元章看了眼徐达,低声道:“你先说说吧,这事能不能办?有什么难题?”
徐达头皮发麻,心都怦怦乱跳,他当然看得出来,朱元章态度坚决,但作为诸将之首,他也不敢不说实话。
“回上位,臣以为让将士们去村社之中,协助百姓开垦田亩,自然是好事,也是德政。只是如今察罕新丧,元廷大伤元气,能不能趁机挥军大都,灭了元廷?要是可以的话,此时似乎不宜让将士们解甲归田!”
徐达不愧是帅才,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,就找出了冠名堂皇的理由,确实比一般人厉害多了。
朱元章听到这话,半点不意外,脸上含笑,“咱早就知道了,有好些人都说过,为什么不趁热打铁,进军大都。趁机灭了元廷?咱想跟大家伙说,灭陈友谅,咱们拖不得。可要北伐,却也急不得。”
“这里面有什么道理呢?大家伙都知道,船破了还有三千大钉,元廷在脱脱死后,靠的就是两个人,答失八都鲁和察罕帖木儿……答失八都鲁早死,势力归了儿子孛罗帖木儿。察罕帖木儿实力更强,但是却死在了我们手里。”
“现在这个光景,王保保逃到了山西,还有十几万察罕帖木儿的旧部,这伙人不可小觑。但是论起实力,他们尚且北京好的银屑病医院是哪里不如未受损失的孛罗帖木儿,尤其是缺少主心骨,凝聚不起来。我们要是趁机北伐,逼急了元廷,反而是帮着孛罗帖木儿收拾察罕旧部,得不偿失。”
“况且元主父子两个,并不是一条心,察罕一死,太子爱猷识理达腊孤掌难鸣,孛罗帖木儿很可能进入大都,窃取大权,执掌朝政。”
朱元章含笑道:“你们说,这时候,该不该北伐?”
在场诸将,包括徐达在内,都只是帅才而已。
可朱元章不光有帅才,更是能站在前所未有的高度,审视全局,把握整体。这点在张希孟的指点之下,越发明显,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。
“元廷到底是立国近百年的朝廷,重压之下,殊死一搏,不可小觑。而且还有一件事,以咱们如今的兵力,骤然北伐,就算能拿回大都,却也不能全歼元军,只是暂时将蒙古人赶到大漠,久后必为大明心腹之患。”
老朱这一番分析,竟然大大超出了张希孟的预计。
其实张希孟习惯于稳扎稳打,拿下了中原之地,就要先经营好,至少能够自给自足,不再拖累其他地方,然后才能放手北伐。
可是朱元章并不完全这么想。
如果有机会拿下大都,提前结束大战,他也是可以接受的。
可问题现在和历史上不一样……在历史上,先是太子讨伐孛罗帖木儿,然后又是一堆人围攻王保保,前后打了好几年。
即刘福通北伐之后,元廷内斗,又把自己折腾得山穷水尽,徐达和常遇春北伐,对付的只是残血大元。
正因为如此,才好高歌勐进,直捣黄龙。
可是由于大明发展太快,元军还没来得及内斗,中原决战就来了。
此时北伐,至少要面对完整的孛罗帖木儿所部。
即便能赢,也仅仅是把元军推到长城一线而已。
偏巧大宋没出息,没能收复燕云,前后几百年时间,长城一线早就千疮百孔,无法维持,想要防守住,那是难上加难。
更要命的是,一旦把几十万元军赶到了大漠,接下来为了消灭这些人,那要动用的兵力就太多了。
除非一次次北伐,才有机会彻底消灭元军残部。
倘若不急着北伐,给元廷内斗,留下一些时间。
大明或许可以从另外方向出动。
比如进去关中,挥师北上,又或者从高丽出发,进军辽东……敞开怀抱,把大元朝给包了饺子,那接下来的事情就会方便太多了。
不一样的筹码,做不一样的安排,随机应变,才是出色统帅的本色。
跟张希孟在一起这么多年,朱元章也改变了不少,或者说,老朱比起历史上更加全面了。
否定了徐达关于立刻北伐的说辞,其余诸将没有更好的理由,但是却不妨碍大家继续沉默以对。
朱元章又看了看众人,突然哈哈一笑,“瞧咱的记性,光顾着说话,忘了今天是请大家伙过来赴宴……来人,给大家伙准备上。”
伴随着老朱的旨意,御宴很快就送了上来。
刹那间,香气四溢,一道道珍馐美味,被送了上来。
其中最出彩的就是那一道鲤鱼焙面。
至少五斤重的黄河鲤鱼,横亘在硕大的盘子上面。
酸甜的糖醋汁浇在上面,还有一匝油炸过的焙面,细如发丝,安如给鲤鱼覆上了一层纱衣。
这还是朱元章从张希孟府上学来的做法,谁说张府只有面条的?
信不信拿鲤鱼焙面,泼你一脸!
诸将分列两边,大家伙都低着头,不敢动一下快子……老朱沉吟片刻,突然伸快子,照着鱼腹,最肥美的地方,狠狠插了一快子,叨下一大块肉,又沾满了汤汁,放在了盘子里。亲自端着,走到了徐达的面前。
这下子可把徐达吓坏了,上位啊,你别吓唬我啊!
他垂手侍立,鬓角都是冷汗。
老朱把盘子放在了徐达面前,轻笑道:“你说吧,咱听着,你打算派多少精兵强将下去?”
这哪是询问,分明是要命。
徐达也不知道多少才行,急得直冒汗,正巧他向旁边看去,发现张希孟站在朱元章身后不远,伸出巴掌,冲着他晃了晃。
徐达顿时有底儿了,“臣,臣愿意先挑出五百,要是,要是不够,还能挑选一批!”
朱元章绷着脸,瞧着他半晌,不出意外,徐达冒汗,就在他几乎扛不住的时候,老朱颔首道:“快吃吧,别凉了。”
《我有一卷鬼神图录》
徐达这下子如蒙大赦,死里逃生。
老朱转身,又照着鱼尾来了一快子,扭头扫视众人,寻找下一个幸运儿……